第43章 结情义营内订交(下)
我见关凤进来,不便再问,乃笑道:“有悄悄话也要等你来一起说.”
关凤见容儿一脸不悦,笑问道:“你又欺负容儿妹妹了?惹得她如此不高兴?”
我一脸无辜道:“不关我的事啊.”此时容儿还在我的怀中,一听这话将我推开道:“就是你.”
我不想她还真就变脸,苦笑道:“怎么是我了?”
容儿却不回答,冷道:“我累了,你先回去吧.”便不看我一眼,坐到一旁.关凤一脸疑惑看着我,却不知说什么是好.
我也似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,只好讪讪笑道:“那你好生休息,我这便回去.”又对着关凤微微一笑,便退出帐外.
一路往自己营帐行来,心中只觉得高平,容儿都甚为反常.料想与关羽有关,只是容儿不愿说明,我也不便勉强.天色已经不早,明日还要与庞德交战,我也不便细想.回帐准备休息,一见帐内却见郭淮端坐在内,忙上前问道:“泊济如何在此?”
郭淮见我回来,也忙起身行礼道:“淮已等候先生多时.有些话想与先生说来,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
“泊济何出此言?”我虽然知道他要说关羽的事情,却不愿拂他心意,乃道:“你我之间有何不当讲?且坐下慢慢讲.”
“如此淮便说了.”郭淮侧身坐下,才道:“今日高将军之事,先生可有恼怒?”
我笑道:“高大哥与吾有救命之恩.吾安得有所恼怒?只是关君侯面上不好过,故而责之.来日,当亲往致歉.”
“这却不必.”郭淮叹口气道:“今日高将军行事固然卤莽,却也是为先生着想.淮恐先生见责,故而前来.”
“泊济多虑了.”我就知道他也赞成高平今日行事,不由道:“上庸兵马既少且多为新降之人,不能与于禁军马相比.要破曹军非荆州兵马不可,吾不得不向关将军让步.”
“先生所虑甚事.”郭淮看着我,又道:“只是这一番好意,关将军未必能领会.”
“这……”关羽为人傲慢,轻易想让他听从号令的确不能,只好问道:“那依泊济之意,当如何是好?”
“就像高将军这般.”郭淮将头俯近低声道:“大王虽然以先生都督南阳战事,却不加先生官职.关君侯为前将军,又长镇荆州,位高权重,岂将先生放在心上?”
这话倒不假,除了刘备,关羽是没有把多少人放在心上.郭淮见我不住点头,又接着道:“先生若一味忍让,以君侯脾性只会越发目中无人.先生再想统御难上加难.不如先就态度强硬,再以大王诏书为由,反客为主压制住君侯.淮以为高将军今日之意,必在于此.”
高平真是想帮我压制关羽?这点还有些怀疑,不过郭淮之言也不无道理,关羽的性格不是我一再忍让就能保安然无事的.或许真该与他顶着干.于是我点头,对郭淮道:“泊济所言不无道理,只是若真将关君侯惹恼怒,以上庸兵马恐不能破敌.”
郭淮笑道:“先生有大王诏命,君侯若不从命.先生尽可放手为之,若能再得荆州……”接下来便微笑不语.
我也能懂他言外之意,我虽然无意争夺天下,但是现在的情况看,也不得不拥兵自保.只是关羽在荆州一镇多年.军中将领也近是亲信,想要夺过兵权谈何容易?何况,关凤,关平二人,我如何交代?
郭淮想是看透我的心思,笑道:“先生因为荆州军马全在君侯手中?南郡太守,公安守将是那二人先生可知道?”
这个我打小就知道,笑道:“乃是糜芳,傅士仁二将.”
郭淮微微吃惊道:“不想先生远在成都,此间之事却如此清楚.”
我也笑道:“泊济不也清楚么?”
郭淮乃道:“淮知先生奉命出兵樊城,便派人私下打探荆州消息,故而得知.”
虽然是轻描淡写地一句话,我心中也很是感动,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,只握着他肩膀道:“有劳泊济.”
“先生不必如此说话.”郭淮正色道:“昔日先生恩情,淮此命也是先生所有.”
我见他面容严肃,却不知道如何宽慰,于是又问道:“是他二人又如何?”
郭淮见我问及,连忙答道:“糜芳是大王亲眷,傅士仁乃是大王同乡.此二人担此重任,可自身才能,先生想必有清楚.平日关将军待之甚慢,二人也多怀不满.此番关将军久攻樊城不下,便有此二人不奉将令,拒出兵马钱粮.关将军也对二人言,将‘还而治之’,二人也多有恐慌.先生可结之以为助己.”
“泊济之言甚妙.”我仔细看着这为与姜维不相上下的魏国名将,果然不让我失望.我又猛然想起姜维现在已快成年,何不先派人结交?
郭淮见我夸奖之后,又沉吟不语,以为我心中有所想,乃道:“淮早已派人以先生名义送二人厚礼,明日先生可借口上庸军粮未到.差吾前往南郡筹粮,淮此番亲往,必为先生结交二人.”
虽然刘备,孔明等人对我颇有恶意,让我甚为失望.可是,郭淮,马超,魏延等人又待我至诚,处处为我着想,我心中一阵起伏,握着郭淮双手激动地说:“多谢泊济.”
“先生又来了.”郭淮不悦道:“淮以将性命付与先生,先生何以总是如此见外?”
“是兰失言.”我慌忙道:“此后,你我便是兄弟一般,勿分彼此.”
郭淮见我言语真诚,也道:“先生不弃,淮愿以兄事之.”
“好,贤弟.”我握着郭淮的手,哈哈大笑.
“大哥。”郭淮又道:“明日小弟去后,大哥与高将军还宜另扎营寨.不与关将军一起,以防有所不利.”
关羽手下众将愚忠,我连番被刺,也不得不防备,点头道:“就依贤弟.”
“如此,小弟先行告辞.”郭淮便起身要走.我见天色已晚,明日又各有要事,当下也不挽留,起身送他出帐.
我与他到了帐外,又行礼作别.郭淮走出两步,却又回转,似有话说,却又不开口.我靠近道:“贤弟有话,尽管说.”